最近氣溫驟降,毫無防備的身體被冷氣成功“襲擊”。下午3點,伏案寫作的我突然打了個冷顫,心想:“壞了,這怕是要感冒了?!?/p>
果然,到了晚上,開始四肢無力,腰背有了酸痛感。原以為這感冒程度也就如此了,誰料身體又很快“報警”,整個人仿佛一下鉆進了冷窖,渾身的冷意,讓我不得不將自己縮進被窩。抬手看手機之際,我的視線被桌上放置的兩瓶黃桃罐頭吸引,一時心生漣漪,想起了小時候與感冒作斗爭的經(jīng)歷。
兒時每次感冒,母親總會把我塞進被窩,然后嚴厲地叮囑我:“晚上絕不能把頭伸出來。”這是母親傳授給我的“悶被大法”,本意是要讓身體快速出汗,把病毒“悶死”。這法時靈時不靈的,有時到了第二天仍不見好轉(zhuǎn),母親便會給我熬煮一壺黃連水。
我是極討厭這東西的,癟著嘴央求母親:“不喝黃連水行不行?”
當然,在這種情況下,注定是不會如愿的,母親會嚴厲地對我說:“不喝哪行???不喝能好起來嗎?你給我老老實實地喝?!?/p>
我無奈,只得皺著眉頭,在腸胃的劇烈翻滾中把黃連水一點一點地吞進嘴里。說來也神奇,喝完的第二天,我便能下地。原以為苦日子就要到頭了,卻不想母親又把一碗黃連水遞向了我。
我像見了鬼似的嚎叫:“媽,我都快好了,我不用喝這玩意兒了!”
我媽冷笑:“由著你了?痛快點,早喝早結(jié)束?!?/p>
我拗不過她,只得磨磨蹭蹭地把碗接了過來。
黃連水喝多了,嘴巴總是苦澀無味。有次一個親戚來我家串門,手里提了一箱罐頭??腿俗吆?,我把箱子打開,就見一個個瓶子里擠滿了黃澄澄的黃桃。
我興奮地朝母親喊:“媽,媽,拿勺子,給我開瓶罐頭?!?/p>
等黃桃的甜與苦澀的嘴碰撞,仿佛久旱逢甘霖,身體一下受了刺激,我忍不住感慨:能在生病時吃上黃桃罐頭算是人生最幸福的事了吧?
這么吃了一次,黃桃罐頭的滋味便再也忘卻不去。有好幾次感冒,我對母親苦苦哀求:“媽,給我買幾瓶黃桃罐頭吧,我的嘴太苦了。”
我母親一個勁兒地擺手:“想什么呢?良藥苦口,你給我老老實實地喝黃連水?!?/p>
“唉”,我嘆了口氣。母親不準我吃罐頭,我只能在腦海里回味它的滋味了。
后來長大,身上多了些零用錢,一旦身體有了感冒的征兆,便會在超市買上兩瓶黃桃罐頭。等身體轉(zhuǎn)好,便把兩瓶罐頭全部撬開,以慶慰身體之苦。
回想過往,黃桃罐頭與黃連水就像生活里的苦與樂。一個充實的人生,本就該是苦甜交織。只有經(jīng)歷了苦的折磨,才會深切感受到甜的滋味。
此時身上的冷氣持續(xù)發(fā)力,我的胸膛卻涌出一股熊熊烈火。我想:來吧,都來吧,無論病毒如何肆虐,我必將抵抗到底。我渴望在暴雨初歇后,品嘗黃桃罐頭里的那抹“甘甜”。
一審:楊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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