矮哥的甘蔗特別甜。你看他1米60不到的個兒,，在那兒“嚓嚓嚓嚓”地刨甘蔗,，辨識度太高了。我們這些愛吃甘蔗的人,，真可謂是他的“鐵粉”?？赡阋獑枴芭枷瘛闭婷猩?，估計沒幾個人知道。偶爾談論起他時,，我們就稱他為“矮哥”“甜蜜的矮哥”,。
矮哥在江城臨時菜場里賣甘蔗。菜場的東南角,，有好幾個賣甘蔗的,，矮哥的生意是最忙的。
矮哥很矮,，可他的甘蔗很高,，他種的甘蔗比別人的都要高、要粗,。高而甜,，甜而脆，脆而嫩,。上他那兒買甘蔗用不著打招呼——大多數(shù)時候,，他的身邊都圍了一圈人，你得趕緊上前挑出幾根來,，放那兒排隊,，等著矮哥來給刨皮,。
矮哥很矮，可他的老婆很高,，模樣還挺俊的,。以前，聽人家問他：家里有老婆沒有,？矮哥立馬挺起身來,，連原本拉碴的胡子都帶著勁：“怎么會沒有呢？我老婆……又高,，又漂亮,。”“哈哈哈,，你就吹吧,。”眾人聽了都滿是懷疑地嘲笑他,?？墒牵榈娜诉B忙上前制止：“莫笑,，莫笑,，這倒是真的。你莫瞅他矮,，人家勤勞踏實,，種甘蔗本領高。瞅瞅人家這一車甘蔗,，每天還不賣個上千元的,？男人有才干，還怕討不上老婆嗎,？”“啊,，真的？那怎么不帶出門來呢,？是怕顯矮,，還是怕被人搶啊,？”周圍又爆發(fā)出一陣笑聲。
也許是怕別人取笑,，也許是為了顯擺一下,，這一兩年，矮哥把老婆也帶出來賣甘蔗了,。矮哥解釋說：“沒辦法才叫她出來的,。種甘蔗擴大了規(guī)模,，十畝田的甘蔗，她不出來幫一下可真賣不完,?！边@話，他是用嘆氣的語調(diào)說出來的,?？晌覀兟牫龅拿黠@是另一番味道：一是種甘蔗掙了好多錢，很是自豪,，繼續(xù)擴大規(guī)模,；二是心疼老婆，不是迫不得已才不舍得讓她辛苦勞累,。這味道比甘蔗還甜,，甜得膩歪。
只要天氣好,，每天上午,，在菜場的東南角，都可以看到矮哥和他的老婆在賣甘蔗,。甘蔗有青的,、紅的兩種。江山本地的甘蔗數(shù)清湖的最有名,，而清湖人最初種的都是青甘蔗,。這兩三年，矮哥因時而變,，豐富了產(chǎn)品種類,，也種上了紅甘蔗。第一年種的紅甘蔗個矮,，節(jié)與節(jié)的距離又短,，顧客并不喜歡。好在矮哥迅速掌握了紅甘蔗的拔節(jié)技術,，第二年的紅甘蔗就種得很漂亮了,。你若是問紅的好吃還是青的好吃，矮哥的老婆會微笑著告訴你：“各人所愛,。紅甘蔗嫩一些,，青甘蔗是本地品種，甜脆中還帶著點鮮,?！辈粣鄢愿收岬娜丝赡懿恢溃收岬奈兜啦粌H僅是甜，其中的那種鮮味確實是有的,，但卻又是無以描摹的,。
大多數(shù)時候，矮哥負責刨甘蔗,，老婆負責收錢,。只見他半鉤著身子，刨子飛快地下滑,，甘蔗皮一條條地滑落,，便露出淡黃色的果肉來。外行的人可能喜歡白色的甘蔗,，其實甘蔗果肉里的黃色正是天然的糖分所在,。不過，也有人認為那其實是鄉(xiāng)土的顏色——甘蔗在江山的黃土地上生長,，不斷吸取著本地特有的水土,，然后歡快興奮地向上拔節(jié)。柔情的和風吹,、熱情的陽光照,，慢慢成就了這甘蔗里的甜，還有那種特有的鮮,。我們常在甘蔗攤里遇到一些人,，他們或是不刨皮整捆地買走，或是刨了皮,，七八袋地一起買走,。他們有的說，去上?？磧鹤?，兒子就喜歡吃這甘蔗；還有的說,，帶杭州去,，一起打工的江山郎早已等饞了呢！
“賣甘蔗,，清湖的甘蔗,，又嫩又甜又鮮——”偶有空閑，矮哥總會愜意地,，悠長地吆喝起來,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