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陳,,因為一首《媽媽的那碗大陳面》村歌而聞名全國,如今汪姓也成為大陳的代名詞,。我有幸姓汪,,許多親朋好友經(jīng)常問我是不是“大陳汪”,我說和“大陳汪”同屬一個祖宗——據(jù)說,,“大陳汪”是500年前從安徽歙縣搬遷過來的,,而我的曾祖父則是百余年前直接從安徽來江山經(jīng)商的。我雖然不是“大陳汪”,,但確確實實是“大陳人”,,是一個有過大陳戶口的汪姓人,。
1965年7月,,雖然毛主席的“知識青年到農(nóng)村去,接受貧下中農(nóng)再教育”還沒有正式發(fā)表,,但江山已開始安排城鎮(zhèn)中小學畢業(yè)生上山下鄉(xiāng)了,。那時候,經(jīng)過縣委工作組做工作,、居委會統(tǒng)一安排,,短短半個月,,就敲定了下鄉(xiāng)人員的名單,大陳公社當時接收了三個居委會的城鎮(zhèn)知識青年,,分別到大陳村,、夏家村、池茶村落戶,。我們平棋居委的19名青年算是最幸運的,,安排在大陳公社所在地,成立了“大陳林場”,,居住在文昌閣,。
我們19人(11男8女)就在文昌閣安了家,女的住在戲臺的閣樓上,,男的住在上堂大廳里,,政府每月發(fā)給8元生活費,不足部分自力更生,。8元的生活費只夠買米買菜,,不足以買柴火,因此必須上山砍柴,。記得第一次上山砍柴,,我們11名男青年主動承擔了責任,向附近村民借了柴刀,,到10公里外的高山上去砍柴,。讓我們意想不到的是,當我們挑回柴火時,,8名女青年已燒好了飯菜,,文昌閣的天井邊整齊地擺放著11個裝滿涼水的臉盆,這讓我們都忘記了勞累,,感動得熱淚盈眶,。
一年后,經(jīng)歷了一番“串聯(lián)”活動,,根據(jù)中央“就地干革命”的指示,,我們又回到了大陳。當?shù)卣嫖覀兿蛟缣镱泊箨牻枇诵←湻N子,,在文昌閣后山種起了小麥,。到了收獲的季節(jié),當時所謂“走資派”——組織部長趙善修,、副縣長姜振銘被迫下鄉(xiāng)勞動改造,,替我們割麥子。記得姜副縣長曾經(jīng)對我說過,,很長時間沒有吃過饅頭,,麥子收獲以后如果能蒸一次饅頭吃,,就心滿意足了??上覀冞@些“沒良心”的青年,,收割了麥子連夜分掉,就拉回城了,,不但沒給姜副縣長蒸一次饅頭,,就連早田畈大隊的麥種都沒有還。
后來,,我們這些知青又重新插隊,、安置,分配到江山各個鄉(xiāng)鎮(zhèn),,50年過去了,,很少有人回到大陳。
2014年偶然的一次機會,,我們5名老知青突然萌發(fā)了重訪故地的想法,,回到了當年的“老家”文昌閣,第一次登上了當年女知青住宿的閣樓,。沒想到的是,,閣樓上人都站不直。
回憶過去,,我們對當時的艱苦依舊無怨無悔,,而當時男女知青之間情同手足的純樸感情,就像文昌閣傳遞給我們的一種精神,,給我們50年的風雨滄桑,,注入了無窮的精神動力。
我曾與大陳村支書汪衍君談起50年前的這段往事,,半開玩笑地問他:我算不算“大陳人”,,他笑著說,你應該算是“新大陳人”,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