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莓和樹莓,,就是人們口頭上說的野草莓。從某種意義上說,,它是一代人的鄉(xiāng)村記憶,。
我的家鄉(xiāng)有很多野草莓,立夏前后,,在山野隨處可見,。小毛孩嘴饞些,大中午就會提著竹籃去摘,。當然,,樹莓空心,吃著有點不耐煩,,都奔山莓去了,。山莓葉子很小,,味道酸酸甜甜,,在它眾多的名稱中,覺得懸鉤子這個稱謂比較地道,。
還有一種大葉山莓,,果子甚至更誘人,更大些,、紅些,、艷些,少了酸,,多了甜,。不過,樹種有點稀罕,。記憶中,,只在一個山塢見過它的身影,它長在山溝旁,,果品有龜裂紋,,很立體,容易讓人想起古戰(zhàn)甲。小時候,,伙伴們都要先吃上一陣,,才干活。吃得牙齒都嫌酸才停止,。
山莓,,有人叫它刺莓,刺人簡直如猛虎,,皮膚被劃拉后,,幾天才能愈合。有時,,事急,,沒有工夫避它,就可以聽到很重的劃衣聲,,呲呲響在山林,。那時,咔嘰面料的衣裳是不太怕被劃破的,,伙伴們干山上的活,,都特意穿這料子,成為約定俗成的勞動用品了,。
與山莓對應的是樹莓,,樹莓矮小,也有刺,,不過與山莓比,,那刺不足以懼。
樹莓的葉子,,兔子喜歡吃,。讀小學那會兒,學校養(yǎng)兔子,,早起采摘樹莓葉,,是我們必做的作業(yè),但這難不倒我們,。
樹莓花開,,可以停下腳步看看。那種潔白,,沒有商量的余地,,直抵人心。竹林里,,有一片樹莓花,,可看到時光停留的印跡,。
花謝后,就有果子雛形長出來,,粉紅色的,,有點好看。果子外邊圍了一圈花芯,,和天然籬笆差不多,。
樹莓成熟,比山莓紅,,紅色在加重,,艷容變輕了,味道不酸只甜,。我還見過一種老黃色的樹莓果,,比紅色的更甜。不過,,有點小麻煩,,伙伴們發(fā)現(xiàn)樹莓的空肚子里有時藏著白蟲子,一不小心,,就會浪費勞動力,,所以不太給樹莓面子。當然,,最大的原因是可供選擇的機會多,,那時山莓實在太多了,吃不過來,,也就沒閑工夫吃樹莓了,。
蛇莓很像樹莓,沒有刺,,果子紅得無光,,暗淡。這莓不能亂吃,。
小毛孩時代,吃野草莓,,等于吃大餐,。伙伴們更不會小氣地說,,吃莓是打牙祭,,那是完全放開,奢侈地吃,。晚上舉把火,,到幾十里之外的地方觀影,,伙伴們就拎著一小籃的野草莓當零食。但我們常常被電影中精彩的故事內(nèi)容所吸引,,而忘記了還有野草莓,。電影情節(jié)跌伏下來,才吃幾顆,。那時的文化生活是彌足珍貴的,。
物質(zhì)貧乏的時代終于過去,在當下,,水果品種足以讓人眼花繚亂,。人們在買賣時,會忘記了還有野草莓,。只在閑暇時,,散步爬山,看到圓粒狀的山莓或者樹莓,,才想起有過一段過去的時光和鄉(xiāng)村,,并把這段舌尖“艷福”告訴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