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山是浙江西南的門戶,,設(shè)縣至今已近1400年了,。自設(shè)縣以后,江山東南部與福建浦城縣的分界線在哪里,?這在以前留下來的志書上交代得都比較含糊,。其實這也難怪,,因為兩縣交界處是層層疊疊的崇山和陡峭如壁的峻嶺,從明代開始,,除了當?shù)睾透浇娜艘蛏a(chǎn),、生活的需要而涉足外,大多數(shù)人進浦城都不往這邊走了,。而居住在定村,、雙溪口及浦城縣的忠信、海溪等當?shù)氐娜?,都知道最早的縣界在柘嶺半嶺處,,而且還流傳著浦城、江山兩縣劃界的分界石的傳說,。
江山設(shè)縣后,,浦城知縣和江山知縣商定:某日子時,雞叫頭遍,,各自從縣衙出發(fā),,會合的那個地方就定為兩個縣的縣界。浦城知縣很守規(guī)矩,,他在子時公雞第一次張口啼叫后,,才帶上隨從,點上火把,,沿路往海溪方向走來,。而江山知縣則比較活絡(luò),公雞還未叫就上路了,。江山知縣走到雙溪口,,爬上蘇州嶺背時,還沒有碰上浦城知縣,。當時有人建議江山知縣在蘇州嶺背歇一歇??芍h興頭正濃,,狠狠地罵了他的隨從,并繼續(xù)沿著那條石路朝十八店方向走去,。而浦城知縣從海溪往上走到十八店,,就在店里喝茶聊天。隨從提醒他后,,才又開始匆匆趕路,。走出十八店不遠,就碰上了江山知縣,。于是就根據(jù)原先的約定,,在相遇的路邊立了一個不大但很規(guī)則的界石,,界石位置就是兩縣交界處。這分界石既不在山背分水處,,又不在山底溪沿,,是在翻過蘇州嶺進入柘嶺的半路上。
仙霞山高林密,,方圓幾百公里,,界石僅僅是個標志。到了明代,,附近的山場都有了主人,,并交叉分屬江山、浦城,、遂昌三縣,。為減少山界分屬的爭議,浦城,、江山兩縣就在離蘇州嶺背往南的柘嶺300多米處的大石上刻上山場權(quán)屬人及所屬山的位置等文字,,原先的那塊小界石也移到這塊大石邊。
隨著社會的變遷和山區(qū)居民搬遷下山,,這個傳說逐漸被人遺忘,,就連那塊交界石也可能會淡出人們的視野。在編輯《千年定村》一書時,,為了那塊交界石及秦朝修筑的古道,,2012年8月中旬,三位定村籍人士王厚儉,、王元洪,、毛旭文帶著干糧、背著相機,,從龍井坑開始上山,。他們翻山越嶺、披荊斬棘,,歷時三個多小時登上蘇州嶺背,,并根據(jù)老人們提供的信息,沿柘嶺直往下去尋找,。收獲的是找到了遺落在大山里的那條秦朝古道,,遺憾的是沒有找到江山和浦城兩縣的那塊交界石。為彌補這一遺憾,,過了一個多月,,我和林元良、王元洪決定再次到柘嶺去尋找那塊交界石。在龍井坑,,一位七十多歲的老農(nóng)告訴我們:“聽說王厚福的兒子沒有找到“那桿”叢的交界石,,前幾天去蘇州嶺采藥材時也順便把交界石邊的“那桿”掀掉了。”聽了這話,,我們心里甜滋滋的,,加上王元洪上次的經(jīng)歷,爬上蘇州嶺背只用了兩個小時,。沿著被水沖刷過的荊棘叢林小路又走了不到四百米,,就在路左邊,那塊“交界石”終于被我們找到了,。
這是一塊大巖石,,它孤傲地立在柘嶺那荊棘叢生的路邊,仲秋時節(jié)所帶來的青,、紅,、黃、綠,、藍,、橙、紫的顏色把它染得格外顯眼,。林元良用他那熟練的左手刀,,把覆蓋在交界石四周的荊棘叢劈盡后,交界石露出了全貌,。它高三米五左右,,寬足有三米;面對柘嶺的西南方向上由石匠刻著“忠信”及“遂昌”等字樣,,其中部分文字還用紅漆填過,,據(jù)說這是浦城縣有關(guān)部門填紅的,朝這個方向的山屬浦城,;面對柘嶺的西北方向上也被石匠們刻寫過,,仔細辨認后只認出一個“碑”字,其他字都模糊不清,,有的地方脫落了,,朝這個方向的山屬于江山。龍井坑人對江山?jīng)]有把屬于江山的這爿石碑描紅倒有一些遺憾,。交界石的東南方下角露出一塊小石,林元良用木棍把這塊小石撬開,,小石方正有序但沒有文字的印痕,。離小界石二米左右,有用鵝卵石堆積成長近四米的隔欄,。這隔欄是做什么用的,?只能猜測了,。再從隔欄方向往里走十多米,還有一個可容納二十多人擋風避雨的石洞,,由于林密,,加之荊棘縱橫,也就沒有再去探尋了,。
久遠而又真實的分界石仍然立在仙霞山脈那叢林荊棘中,,經(jīng)受著風雨的沖刷、傾聽著歷史的訴說,,期待著更多的人去觸摸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