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老家在新塘邊上洋,。自從家里蓋了新屋后,,原來住的房子,,一家人很自然的就叫成了老屋,。
老屋并不古老,,是日本侵略者在我們村實行“燒光”政策后,,爺爺親手蓋的,,房齡比我這中年人大28歲,。老屋是當時鄉(xiāng)下標準的“合面三架”的一半:一面三架,。縱向前后各一間臥房,,中間一間是廳堂,,縱向右邊是約寬2米的弄堂,前通大門,,后通協屋,,正對廳堂還有一個天井。前弄堂的大門后還有一固定的木板樓梯,,通往樓上,。當年爺爺蓋這房子時,家里人多,,地基少,,房子蓋好后,只好在層高不夠的情況下用木板隔了一小層,,算是二樓,。
說起老家的老屋,有著我很多兒時的回憶,。父親兄弟三人分家后,老屋便分給了我父親,。我兄弟姐妹四人,,樓下是父母親和姐姐的房間,我和兩個哥哥還有奶奶住樓上,。說是樓上,,其實是大通間,層高也不夠,,人字型的二樓空間,,中間位置約有一人多高,,兩邊位置只有半人多高。木板樓面鋪上稻草,,放上草席,,便是床。在農村,,這種磚木混合結構的房子,,絕對是冬暖夏涼的,但一般是指樓下,,樓上卻相反,。二樓只有一小個通氣窗,夏天特別熱,。當時在農村,,沒有電風扇,更不可能有空調,。晚飯后,,男女老少都到屋外乘涼,夜里十一二點了,,我還不想上樓,,因為樓上還是很悶熱。到了冬天,,從瓦縫和天井處吹來的冷風,,夜里讓人感覺像睡在室外一樣。碰上下雪天,,雪沙子從瓦縫處濺入,,直往脖子處落。早上起來,,棉被面都濕濕的,。雖然那時這樣艱苦,卻也感覺欣慰的,。因為伯叔和我父親分家以前,,家里共有18口人,除了伯伯,、父親各擁有一個房間,,其他人都睡樓上。從有記憶以來,,我就和奶奶睡隔壁床,。晚上,我常會問奶奶有沒有吃的,,慈祥的奶奶就會打開她的“錢柜”,,用她的食指到糖瓶里掏一小塊土紅糖給我吃,,我也就含著糖甜甜地睡去。每年夏天,,在老屋前的空地上,,乘涼的人坐了一圈,我也會搬來兩條長凳一并,,趴在上面,,然后嘴里叫嚷著有蚊子咬我了,這時,,父親,、母親或者奶奶,就會一只手替我扇扇子,,一只手輕輕地撫摸我,,替我撓癢。直到我沉沉睡去后,,再輕輕地抱我上樓睡覺,。當我讀小學時便開始住校了,只有星期六和寒暑假時才住到樓上,。后來,,家里買了生產隊的隊屋,我和哥哥就搬到隊屋去住,。奶奶戀著老屋,,還是住在老屋的樓上。再后來,,隊屋拆除建了新屋后,,我們全家都搬出了老屋。多年后,,奶奶去世了,,父母親都隨我們兄弟搬到了城里,老屋成了真正的老屋了,。
空置的老屋沒了人氣,,很快就這里破那里漏了。每年夏天,,父親都要雇人修理,,但老屋就像上了年紀的老人一樣,情況越來越糟,。
這幾年,,大家的生活水平都提高了,,農村里樓房像雨后的春筍般一棟接一棟拔地而起,,已完全取代了老房子,。我家的老屋成了危房,破舊的樣子還影響村容村貌,。再過幾天,,拆建的動工證即將審批下來,我家的老屋很快就要完成它的歷史使命,。而我,,以后只能在電腦照片上觀看老屋的樣子,靜靜地回憶從前……